练功了……”
“很快就会好的。”卫渊宽慰地拍拍他的前额,“师父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现在会这样是因为练武进度太快,遭了反噬,等过段时间调养好了,自然就可以再去练功了!”
“真的?”
“那是自然。而且师父前些日子才刚教了我们「星奔川骛诀」的第三诀,你不是早早就学会了嘛?就别担心了。”
“可是这些日子每天都昏沉沉的,好难受嘛……”风晚来眨巴着眼睛,湿漉漉的双眸看上去马上就要落下泪来。“师兄,我会不会就这样病死了?我听师姐说——”
“笨蛋,别瞎说!”
风晚来哼唧一声,鼓着腮帮子不再说话。卫渊从袖口掏出个小巧的绒布包裹,“喏,这个给你。”
“叮铃铃”的脆响。风晚来探过眼神来,是一串用红绳系着的银铃。“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我这次下山,从一个很有名望的庙里买来的,”卫渊一边说,一边拉出风晚来的手,将银铃系在那细瘦的腕间,“庙里的老和尚说,这个叫「长生铃」,戴上之后,可以禳灾解难,长命百岁。”
风晚来收回胳膊,腕间的银铃轻轻晃动,细碎的铃声拂过耳畔,他眨眨眼睛,咯咯笑道:“要是我活到一百岁,师兄就是一百零六岁的糟老头子啦。”
“傻瓜,你一百岁也年轻不到哪去吧?”
……
笑声逐渐远去,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也被愈加昏暗的天光掩盖。周遭像是蓦然起了大雾,卫渊彷徨四顾,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观星台上。
他抬起头,是无边无际的夜。夜穹低垂,星子漫天,只有一颗赤色的星辰在繁星中格外耀眼,如血般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这是……荧惑守心之夜。
——卫渊想起师父曾说过,山庄初代庄主本是某朝钦天监官员,因夜观星象悟出剑道,故而以星辰轨迹为基,创造出了「星奔川骛诀」。因此每逢荧惑守心之夜,便是星缈山庄剑诀威力最强的时候,凡有幸临此异象,当任庄主都会选择闭关于观星台上,参星悟道。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父?”卫渊出声走向前方的浓雾,“你在此处么?”
浓雾中似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似有若无地,就像是某个人的哭声。
卫渊握紧手中的剑,循着声音越走越远。
惨白的月光笼罩着迷雾,却照不出光亮来。模糊间,他好像看见有人影跪坐在黑暗中。
“你是……”
哭声遽然止住了,迷雾也跟着渐渐散开。借着月色,卫渊看见前方那人一袭月白色长衫,墨色的长发披散着,让人看不清容貌。
也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容依旧被黑暗笼罩。
只见那人摇晃着起身,步履蹒跚地朝卫渊走来。光线暧昧不清,可也足以看到那人胸前的白袍上沾满鲜血。他嘴里咕哝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卫渊下意识拔出长剑。
剑刃出鞘的一刹那,一阵清脆的铃声划破夜空,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摇曳,却比他剑刃出鞘时的声响还要来得震耳欲聋。
那是——
……
“晚来!”卫渊惊魂甫定地睁开双眼,脊背被汗水打湿了大片,风一吹便凉得刺骨。
“你还好吗?”
卫渊转过头去,眼前的年轻男人修眉微蹙,眼波盈盈,无瑕美玉一样的脸,恍惚间与梦中人的面容有刹那间的交汇。卫渊痛苦地皱起浓眉,将脸埋进双膝,摇头道:“我没事,多谢燕阁主出手相救。”
“可是入了梦魇?”燕过迟问道。
“嗯。”
燕过迟沉吟片刻道:“想来是那箫声捣的鬼,扰乱了你的心神。那时我见你不管不顾追了上去,正犹疑间,又见到另一名黑衣人现身。他缠着我与之交手了数十个回合,虽并不敌我,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身来,我便知道这怕是分瓣梅花之策。也许他们的目标……是你。卫庄主可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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