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连时间都像是停住了。
只剩下了停留在原地,用着堪称仇视的视线盯着对方的两个男人。
“明天的自由滑。”
安拓转头过来,对姜融说,“我依旧、会赢给师父看。”
鼻尖无意识地嗅了嗅,安拓的肩膀绷紧,又悄然放松,挂着眷恋的表情远离了熟悉的鸢尾香,带着决心一步步走出了场馆。
忍住,他对自己说。
不要再做一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了,那样他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自己,永远都不会把他当一个男人来看待。
唇齿间似乎还停留着刚刚碰到姜融脸颊时的麻意,安拓按捺了下来,咬着唇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融注视着他的背影。
达成了目的的他心情大好,连周肆月什么时候走过来,用袖子为他擦脸都不在意了。
“为什么允许他吻你。”
男人脸色难看,气得手也在微妙的颤抖。
“你要是像他刚刚答应我的一样,能把奖牌带给我。”
姜融回神扫了他一眼,随后贴近了对方耳廓,语气凉薄,调笑似的道:“别说吻了,就算是想要在这里做,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清冷白月光
周肆月脸上一热。
随后, 他胸腔里就窜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他原以为已经摸清了姜教练的性格, 姜融能接纳他, 在千万人中唯独允许他接近放肆,怎么不算对他心有好感呢?
虽然其中也有他厚脸皮的因素……
可他从前确实为这丝独一无二的不同而暗自雀跃, 甜蜜像温水般裹住四肢百骸, 不管是哪个日夜回想起来, 都叫他心头滚烫, 满是欣喜。
而现在……
周肆月一把抓住了姜融的手臂,在对方微不可察地皱眉时, 扣住了他的后颈,强硬地把人带到了怀里。
姜融的发丝是软的, 发尾在他掌心里扫过时, 比春天最温柔的风还要轻盈, 让他想起头发很软的人, 心也很软的俗语。
这句话在姜融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银发的男人试图扯起唇角,但失败了。他气息压的很低,垂首在姜融耳边低语:
“教练……难道在你的认知里, 性就是这样可以随便用来交易的东西吗?”
他一时没能收住手上的力道。
怀里的人眉头扯动了一下, 像是不堪重负,也像是轻微的困扰:“难道不是吗?”
周肆月细细看着他的表情。
姜融眼尾发生了很轻微的变化, 随后唇角极缓地提了提,那笑淡得几乎看不见, 却像落了片小雪花在心上,刺得让人心里发凉。
他扬起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两根细眉拧在一起, 眼睛也浮上了一层水雾:
“这种方式很好用不是吗?”
“你明明也很受用的,为什么指责我?是觉得我太放荡了吗?”
“……”
周肆月咬了咬牙。
姜融手臂攀附着他的脖颈,宛如无根的浮萍,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蛊惑。
他的指尖轻轻蹭过男人耳侧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藤蔓缠上来,连呼吸都裹着软意:“瞧,你的身体反应多诚实。”
“这证明我刚刚的提议确实有让你兴奋起来,而你的潜意识,也认可‘只要表现的足够优异,就可以和我睡觉’这一点。”
他尾音轻轻晃了晃,眼尾那点水光还没散,却偏偏透着股讽笑的意味,里面明晃晃都是嘲弄。
“怎么,仅仅是加了一个安拓,多了一个让你产生危机感的人,所以你就在享受了很多次后的今天突然醒悟,觉得我行事不端了吗?”
“受益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姜融状似不解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装什么?”
周肆月额头鼓起了青筋。
他视线落在姜融交叠在自己颈侧的手腕上,那截皮肤很白,连血管的纹路都浅淡。
可就是这双手,在刚刚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掐扣着他的脖子,把他所有想说出口的话遏制在了喉咙里。
周肆月艰难喘气的同时简直要气笑了:他第一次知道教练嘴上功夫也这么厉害,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根本不给他丝毫解释的机会。
他只是不想让教练总是用性敷衍他,每次在他贴上来的时候,就用一种懒得跟他交谈的表情,像打发野狗一样随便许诺一些好处把他打发掉而已。
他想更加贴近教练的内心,想和他产生肉体之外的心理上的交流,这是每个情侣都必须经历的心路历程吧?
怎么到了教练嘴里就成了他装了?
这个黑锅他不背!
周肆月想要扯开他的手,指尖却在碰到姜融腕骨时顿住了。
算了。
他一秒泄气地想,把气撒在他身上总比撒在别人身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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