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难得像今天这样热闹,陈竹笑着拉过沉眠的手坐在陈芨身边,让他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就差半米,乐于知站在一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被占领,唇微微抿起,顿了半晌终究什么也没说,抬腿兀自走到对面,指尖在一排椅背上划过最后握住陈芨正对面的那张,拉开,坐下。
头顶透亮的灯光直直坠下,眼底的暗光被短发和睫毛的阴影悉数掩饰,忽然觉得陈芨还不如不回来。
身心一半在陈竹那里,一半被沉眠扣着。
哪里都不是他的。
一顿饭吃下来,餐厅里大部分时候都是陈竹和沉眠在说话。
乐于知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陈芨偶尔会接一两句无关痛痒的回答,直到陈竹嗔怪她冷淡,主动给沉眠夹菜的时候才突然出声,说了句:“他不吃牛肉。”
瞬间,全屋的人都安静了。
视线齐齐聚焦在她淡然的脸上。
只有乐于知仍旧低着头,半耷拉着眼皮,死死握住筷子。
“不好意思啊,叔叔不知道”陈竹把牛肉夹回自己的碗里,视线不移一直在他们身上来回转悠,脸上丝毫没有被打断的尴尬,反而闪过几分讶异后的惊喜,好似琢磨出了些什么抿着笑坐了回去。
沉眠也有些讶异,愣愣地盯着陈芨,“你怎么知道我说过吗……”
“嗯,”陈芨没什么表情,“高三有次提到过。”
“我记性不错。”
后一句算是解释。
“……”乐于知吃不下饭了。
头微微抬起瞥了眼陈芨淡然的脸,也装作若无其事地再次低下,视线聚焦不上碗里白花花的米饭,空荡荡的。
嗯记性好
沉眠不喜欢吃牛肉记了两年却不记得他对香菜过敏,无论陈竹提醒过多少次。
陈芨
乐于知默默地念,这一刻真希望她是故意的。
那些说给他听的,做给他看的,都只为了报复他让他难受。
但没可能。
他四舍五入就是那个插足陈芨和沉眠的第三者,知三当三地故意在两墙之隔的琴室里引诱原本就要属于另一个男人的alpha,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在见到陈竹消停了几个月后又自欺欺人地再次卷土重来。
“”那颗被痛苦刺激到麻痹的胃早就咽不下任何东西,仅剩的意识机械地操控着手握住筷子开始无意识地戳碗。
一下,一下,一下。
哒、哒、哒。
真不要脸。
你说对不对,乐于知。
晚上还有试卷要写,乐于知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没事人一样低声说自己吃饱了。
国内没有时差,乐沅清偶尔会打视频来检查他的功课,小时候房间里有摄像头能监控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后来分化成oga乐沅清才让人拆掉,总算还给他一点喘息的自由空间。
半只脚踏进卧室的时候,客厅里恰巧传来陈竹的声音,让陈芨送沉眠下楼,陈芨没拒绝。
“走吧。”她淡淡回应,话音刚落玄关便响起了开门声。
动作骤然僵硬,乐于知仅仅是幻想了一下他们在月色下走在一起的样子另一只脚就怎么都踏不进去了。
“爸。”
他听见自己干涩中发哑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抬头迎向陈竹的目光,“我去送吧,晚饭吃得有点多,我刚好想去楼下散步消消食。”
连微笑都恰到好处,再一次明知故犯地插入他们之间。
今晚是圆月,被灰蒙蒙的薄云遮着。
没了陈竹在中间缓和气氛,两人之间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乐于知不说话,慢慢踩过路边的小石子,尖锐的那端硌得脚心一阵细细麻麻的疼,但他像有恋痛症似的继续踩,任石头划过地面的滋啦声在空气中激荡。
“对了……”沉眠忍不住先开了口,学陈竹的口吻轻轻喊他“小知”。
“”乐于知不吭声。
唇瓣极小幅度地抿了抿。
“你知道陈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想买个礼物给她。”沉眠问他。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不直接问她,问我干什么。
乐于知想。
但这么说有点不尊重人。
鞋不踩石子了,他轻轻踢开,看它在地上滚几下蹦进草地里才闷闷地回答,“我不清楚,不过姐姐比较直接”
他扭头看向沉眠,“大概喜欢的人送什么都喜欢,讨厌的人送什么都讨厌。”
乖巧的语气,说的话却含糊不清,oga敛下眼皮藏起快要溢出来的不愿意,恨不得把有关陈芨的一切信息都藏起来掖起来,生怕自己喜欢很久的东西会被别人喜欢上一样小气。
“是吗,那我改天再问问她好了。”沉眠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和两年前简直判若两人。
“到了,”刚好走到门口,乐于知看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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