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事事不顺。
&esp;&esp;那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展游极不耐烦地“啧”了一记。电话对面发言的同事以为展游在骂他，收了声。
&esp;&esp;展游意识到自己情绪反应太大，顺了口气，用与平时无异的语气说“没事，你继续”，用力把耳机甩到身后的橱柜上。
&esp;&esp;耳机触及柜面，弹飞，“喀拉”一声掉在到地上。
&esp;&esp;面前冒出另一幅蓝牙耳机。
&esp;&esp;“用我的吧。”谢可颂淡声道，又坐回沙发。
&esp;&esp;展游怔了怔，垂着眼睛戴上谢可颂的耳机。甚至不用重新连接，谢可颂的耳机本来就能匹配展游的手机。
&esp;&esp;耳机降噪效果很好，宛如身处真空。
&esp;&esp;展游隔着料理台，看谢可颂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抱着个靠垫，双目放空地望向自己。不知为何，展游眼前模糊了一下。
&esp;&esp;把火锅底料倒进锅里，语音会议继续。
&esp;&esp;谢可颂断断续续地听展游发言。只过了短短一个多月而已，他已经不清楚展游嘴里的话到底指向哪个项目了。
&esp;&esp;财经报道和朋友圈都不足以说明问题，而那些担心的和害怕的，在这一刻都拥有了实感。谢可颂帮不上忙，干脆什么都不去想，放空脑袋，观察展游的模样。
&esp;&esp;展游看起来也瘦了一点，面部轮廓更为锋利，眼窝凹陷下去，变成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他状态很差，眼下青黑明显，频繁地清嗓子，嗓音像一把破旧的琴。
&esp;&esp;谢可颂不敢再细看，抿紧嘴唇移开目光。
&esp;&esp;他想他们双方都把自己搞得很糟糕。
&esp;&esp;“这表是谁做的？怎么，单位间隔那么大，图都挤在下面，生怕我看得太清楚啊？”展游嘲讽道。
&esp;&esp;对面那头是公司经常接触的外包团队，展游平时对他们都很客气，一时之间没人敢应声。
&esp;&esp;“还有这款条例，你们自己回去看看这是几几年的。”展游的耐心告罄，“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们兜着，但请不、要、再犯低级错误，我说明白了吗？”
&esp;&esp;“好的展总。”稀稀拉拉的回应。
&esp;&esp;展游或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拿玻璃杯接了杯水，灌了一口。
&esp;&esp;沙发那头，谢可颂长久没有动静的工作手机震了一下。
&esp;&esp;外包姐姐：小谢小谢，救救我救救我！
&esp;&esp;谢可颂：？
&esp;&esp;对方似乎不知道谢可颂请了病假，在展游那里碰了钉子，第一时间来找谢可颂，把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文档发过来。
&esp;&esp;外包姐姐：就是这份文件里的条款，我是从你们共享的库里抄的呀，怎么被展总骂了tt
&esp;&esp;谢可颂：我看看。
&esp;&esp;一份技术合规性文件而已。
&esp;&esp;谢可颂扫了一眼，替换条例和数据，重新做几张图标，又顺手把文档格式调整到展游容易读的样子。
&esp;&esp;根本不费脑子，他甚至不用开电脑，平板电脑上改改就完成了。
&esp;&esp;展游还在厨房里训人，余光瞥见谢可颂的身影，话语停顿。
&esp;&esp;“好了好了，火气不要那么大。”谢可颂把平板电脑递到展游手边，“我修过了，你再看看这份。”
&esp;&esp;屏幕里，刚刚那份乌七八糟的文档变成井然有序的模样。
&esp;&esp;“先……休息十五分钟吧。”展游对手下的人说。
&esp;&esp;他将麦克风静音，看了一眼谢可颂交过来的文档，没有如往常那样对谢可颂的工作进行评价，只是倦倦地笑了笑，说“谢谢”。
&esp;&esp;“是不是饿了？”展游摸了一下谢可颂的后脑勺，“我们先吃饭。”他端着电火锅走向客厅，不忘嘱咐“菜你放着，等会儿我来拿”。
&esp;&esp;谢可颂放下盛着牛肉的盘子，盯着展游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听话地坐到餐桌边。
&esp;&esp;餐厅是暖色的，头顶上挂着一个小灯球，晃啊晃。
&esp;&esp;热气氲满了整个餐桌，清汤翻滚，红色的牛肉皱成灰棕色，上下沉浮，被一双筷子夹起来。
&esp;&esp;“多吃点。”展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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