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会守信？”季立春问。
&esp;&esp;“颜大人当然会守信。”陆辰声音突然抬高，仿佛还是十年前那个维护上司的年轻官员。
&esp;&esp;“现如今，也只能这样调查了。”思南无奈道，“十年前，张公公曾经私自派人前往泾阳县盯着颜大人，却不到三日便跟丢了。自那之后便再没有颜大人的音讯。直至过世前，张公公仍旧郁结于心，反复交代我在卸任前，一定要为陛下找到颜大人。”
&esp;&esp;季立春问：“如今告示已发出去多久了？”
&esp;&esp;杨思南略一回想，答：“一个月了。”
&esp;&esp;“可有什么消息？”
&esp;&esp;“还没有。”
&esp;&esp;陆辰道：“我见过那张告示中所绘制的短剑，剑鞘上镶满了宝石，大大小小，少说有二十颗，像那样珍贵的东西，若是遗落在什么地方，也一定会很快被人发现的。既然没有流落在外，便必然被颜大人好好收在身上。”
&esp;&esp;季立春垂下眼帘，不置可否。他知陆辰说得在理，可那从十年前开始便盘旋在心头的不安却始终无法散去：“颜大人若是守信，十年之期已到，为何仍不现身呢？”
&esp;&esp;“颜大人若是现身，谁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陆辰道，“留住雍京，继续以色侍人？在外自由了十年，突然之间要回这牢笼，谁会甘愿？”
&esp;&esp;杨思南不赞同，摇头道：“可陛下提前退位，广而告之天下，便是告诉颜大人，他不会受限于此。天南地北，他们可以一同去任何地方。”
&esp;&esp;“即便如此。这也是太上皇的一厢情愿，难道颜大人便拒绝不得了？颜大人毕竟是男子，怎能甘愿屈居人下，或许他早已娶妻成家，膝下儿女成群，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了。”
&esp;&esp;“……”季立春低声一叹，“也是。”
&esp;&esp;杨思南沉默片刻，语气强硬道：“要是那样，恐怕我接下来便只能以画像举国通缉了。”
&esp;&esp;若真到那一步，不论颜大人守不守信，情不情愿，就算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也是在劫难逃。
&esp;&esp;陆辰竖起了眉毛，怒道：“这不是把颜大人往死里逼吗？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不如十年前云天崖跳了干净。”
&esp;&esp;季立春倒吸一口凉气，忽然觉得遍体生寒。陆辰能这样轻易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esp;&esp;颜知或许……早已……
&esp;&esp;季立春云游四海多年，却在这十年之期回到雍城，无非是想知道颜大人的最终决定，好为自己的医典写下最后空缺的那一笔。
&esp;&esp;杨思南对陆辰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起身拱了拱手：“既然两位都没有什么线索。杨某便不多追问了。告辞。”
&esp;&esp;说罢，拿了佩刀便离开了雅间。
&esp;&esp;陆辰余怒未消，呼吸急促，喝了两杯茶水都压不下来。
&esp;&esp;他回头对季立春道：“难道心悦一个人，便要将人折去双翼，困入囫囵，从云端拉下，硬生生踩进尘埃么？”
&esp;&esp;满心以为季立春会认同他，却不料对方若有所思，淡淡回道：“如若不这样做，便得不到……又该如何取舍呢？”
&esp;&esp;“你、你说什么？”
&esp;&esp;“从前你问过我的家事。我和你说过，我年轻时和父母闹的不太愉快，少小离家。记得吗？”
&esp;&esp;陆辰想了想道：“嗯，是有这事。”
&esp;&esp;“那是因为我不肯娶妻生子，我从小便知道，自己只可能心悦男子。”季立春道，“虽然对不住父母，这却是我本心，我不能为安定父母，就那样连累一个无辜女子。”
&esp;&esp;“……”陆辰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对方为何至今没有妻儿，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道，“这也没什么。但凡两情相悦，都是寻常之事。
&esp;&esp;“后来，我也曾心悦一个男子。”季立春继续道，“那人出身优渥，家风蔚然，若是沾染龙阳之好，必然也同我一样，是被逐出家门的下场。”
&esp;&esp;“他太好了……我不愿毁他一生，便藏好了心思，从未透露半分。如今，那人成家立业，幸福美满。我当日之举实属明智。”
&esp;&esp;“回想起来……当时我若将他拖入泥沼，或许也能强求来几分缘分。可……是对是错，终究时过境迁，已成定局，反复回想，也不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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