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狸花瓜皮帽。
&esp;&esp;瓜皮帽拧动脑袋看向棉花娃娃,巨大的猫眼滴溜溜地转动一圈,发出渗人的精光。它嗷呜一口,牙缝间吐出一只渡鸦来。
&esp;&esp;渡鸦浑身漆黑,毛发蓬松发亮,煞有介事地穿着一套红色的售票员制服,翅膀下压着一只绿色的帆布小挎包。它扑棱翅膀,灵巧地在猫车胡须间来回蹦跳,掐着嘶哑的嗓音嚷道:“哇,快上车快上车!下一站,盲盒区!哇哇——”
&esp;&esp;墨观至只考虑了一瞬,决定顺应剧情。他笨拙地屈膝爬上车,两脚才踩上踏板,忽觉脑袋一沉,后脑勺好像挨了一闷棍。他迟缓地侧过脑袋,只来得及捕捉到渡鸦若无其事收回翅膀的模样。
&esp;&esp;墨观至慢慢地将脑袋歪向一边,慢慢地抻长短短的小圆手,慢慢地沿着棉花脑袋往上探,勉强能摸到一个奇怪的圆环。
&esp;&esp;好吧,他现在是一只钥匙扣棉花娃娃了。
&esp;&esp;墨观至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磕磕绊绊、摇摇摆摆,艰难地往车厢内走去。
&esp;&esp;渡鸦在他身后继续哇哇乱叫:“挂票一位哇!往里走往里走!”
&esp;&esp;挂票?
&esp;&esp;猫猫电车内部圆鼓鼓的,质地软软绵绵,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猫窝。车厢内没有安设座位,一条横杆贯穿车厢前后,上头有一排吊环晃来荡去,零星挂着几只棉花娃娃。——果然是“挂票”。不知为何,挂票乘客们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娃娃。
&esp;&esp;墨观至犹豫片刻,慢慢地挪动到横杆下,费劲地将脑袋顶上的钥匙环扣上吊环。才将自己挂好,猫猫电车猛地发动,他整个人往后飘去,一时间只觉头皮发紧,好似脑袋要被生生扯断。
&esp;&esp;电车再次发出叮叮当当的动静。
&esp;&esp;窗外飞快掠过黑白色的浮影,猫猫电车蛹动着往迷雾深处驶去。
&esp;&esp;……
&esp;&esp;世界正在异化。
&esp;&esp;而此时,身处暗巷的凤尧一无所觉。她呆愣地看着那个咸鱼头套下的少年。
&esp;&esp;少年脸色灰败,瞳孔无光,倚靠残破的砖墙坐着,维持仰望天空的姿势。一小股鲜血顺着砖缝淌下,像蛇信子舔舐青灰色的苔藓,最终凝固、黯淡。
&esp;&esp;凤尧怔怔地盯着那面墙。
&esp;&esp;上头有一个奇怪的小黑点。
&esp;&esp;原来是一枚生锈的铁钉。
&esp;&esp;只是一枚铁钉。
&esp;&esp;毫不起眼的铁钉,看似无害,然而在名为命运的剧目漫不经心的安排下,它轻易夺走了一个年轻炽热的生命。
&esp;&esp;一时之间,凤尧被巨大的荒诞感淹没。
&esp;&esp;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人生会不会只是一场闹剧,而每个人只是走在命定轨迹上的滑稽演员?
&esp;&esp;恍惚中,她听见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缓步靠近。
&esp;&esp;哒、哒。
&esp;&esp;奇怪,明明是微乎其微的声响,放在平时她绝对察觉不出来。而此刻,如此细小的声音落在耳中,竟是沉重得如同命运的齿轮声。
&esp;&esp;哒、哒。
&esp;&esp;哒。
&esp;&esp;齿轮停止,一切归于平静。
&esp;&esp;凤尧梗着脖子转过头。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睫毛猛烈颤动。
&esp;&esp;那是何等风姿卓绝的人物!
&esp;&esp;她的右手手指下意识抓握,似乎正要拿笔将眼前震撼的一幕画下来。只可惜,哪怕用最好的纸笔,将她擅长的绘画技法发挥到极致,恐怕也描摹不出一二分此人的风采。
&esp;&esp;这样一位人物,若在平常,定会带来撕破次元壁的不真实感。而在此情此景,由视觉感官和大脑常识之间的冲击带来的违和感却奇异地消失了,眼前之人反而变得真实可信。
&esp;&esp;这个世界如此不真实,存在一两位神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esp;&esp;凤尧目眩神迷。
&esp;&esp;吱嘎吱嘎,她的大脑循着本能迟缓地运作着,脑海一片混沌,忘了思考,也忘了呼吸。
&esp;&esp;来人正是巫元。
&esp;&esp;他开口,声音若天外梵音,落在耳中,如有回响。
&esp;&esp;“你想让他复生吗?”
&esp;&esp;凤尧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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