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因为江芸对他而言是老师,是他非常敬佩喜欢的人。
&esp;&esp;——算了,情情爱爱的事情,还是交给当事人吧。
&esp;&esp;他百无聊赖地揪着江芸袖口的花纹,大人模样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江芸芸盯着湖面上荡开的涟漪出神。
&esp;&esp;她从未深入想过情爱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她有太多事情要思考了,她的未来也并未将这件事情考虑进去,所以她对楠枝和幺儿隐晦的要求也只能做到点到为止。
&esp;&esp;她们走到这一步都格外艰难,所以更应该努力地往上走,而不是止步于这些片刻的欢愉。
&esp;&esp;相比较其他人,朱厚照又有些不同,大概是他太主动了,也太热情了,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充斥着这座宫殿。
&esp;&esp;“你哥很好,但我希望他能更好。”江芸芸并没有回避这样的问题,反而第一次认真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关系,“百姓供奉天下之主,天下之主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努力,我以前和他说过各司其职的道理,当年是一个小小的东宫,今日是整个大明,他应该担起这份责任。”
&esp;&esp;朱厚照算是他第一个徒弟,她总是对他多看一眼,希望他能更好。
&esp;&esp;少年时候的感情总是格外赤城真挚,一次次的相遇的羁绊成就了难以忘怀的时光,朱厚照是个极好的孩子,他虽然桀骜不驯,放荡无畏,但至少底色是善良的。
&esp;&esp;朱厚炜万万没想到江芸会回答这个问题,错愕地抬头去看江芸芸。
&esp;&esp;江芸的面容依旧平静温和,阳光落在她脸上,漂亮得好像瓷器一般,显然她说这话并无任何恭维的意思,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esp;&esp;朱厚炜思索后忍不住追问道:“只有责任吗?”
&esp;&esp;——毫无任何私情?
&esp;&esp;“你为黎循传铺就了平稳安顺的路,为顾仕隆争取他的爵位,甚至是谢来都因为你得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你的妹妹成了大明第一个真正的大明女官,你算来算去就没算到我哥哥嘛。”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认真问道。
&esp;&esp;“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愿意结婚生子吗?他想要把我第一个孩子过继过去,我不同意,我认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背负起这样的使命,当皇帝太辛苦了,可他说,他想和爹一样,只娶自己喜欢的人。”
&esp;&esp;他的手紧紧握着江芸芸的袖子,目光真切而悲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出来:“你愿意为天下人谋,为你的亲故好友谋,我哥不需要这些,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那为什么不能也回头看看他。”
&esp;&esp;“他,他一直都很喜欢你。”
&esp;&esp;朱厚炜呼吸缓缓沉重,到最后又逐渐安静下来。
&esp;&esp;江芸芸依旧是无声地呼吸着,面容沉静,涟漪水光倒影在她脸上,波光粼粼之下像一座慈悲又像无慈悲的玉雕。
&esp;&esp;两人坐在暖洋洋的春日中沉默着,听着乌篷船在风中轻轻触碰着岸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esp;&esp;“怎么会不需要呢。”许久之后江芸芸低声说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我想要为他谋一个更大的盛世。”
&esp;&esp;朱厚炜哑然,看着面前近乎有些无情的人,又好似突然明白过来,轻轻叹了一口气:“爹以前说你大明的文曲星,还真是一点也没错,你这心里装满了东西,黎楠枝进不去,顾幺儿进不去,甚至你的家人也很难进去,你所谋的是天下万事……江芸,你可真无情啊。”
&esp;&esp;江芸芸笑了笑:“不是只有爱情才是感情的。”
&esp;&esp;朱厚炜叹气,一脑袋又重新撞倒她肩膀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对我哥好一点吧,我瞧着我哥都要哭了。”
&esp;&esp;江芸芸笑:“胡说八道。”
&esp;&esp;朱厚炜一听这话就又是叹气。
&esp;&esp;—— ——
&esp;&esp;兄弟两人又莫名其妙和好了,内阁总算松了一口气。
&esp;&esp;半月后,两个新阁老也一齐入职了,瞧着两人交谈自若,神色镇定,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风波而有矛盾。
&esp;&esp;陛下虽然当时大怒了一下,但折子留中不发,并没有任何处置意见,也就是高举轻放了。
&esp;&esp;王鏊大为高兴,甚至请人一起去吃了顿饭,颇为破费,几位阁老其乐融融,一点也看不出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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