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厚照犹豫着,随后缓缓点头。
&esp;&esp;“那陛下之前为何没有惩罚?”江芸芸又问。
&esp;&esp;“爹说要仁爱待人,这些人是朱家人所以都要相亲相爱。”朱厚照想也不想就说道。
&esp;&esp;“但陛下的两次回答可有矛盾的地方?”江芸芸反问。
&esp;&esp;朱厚照一惊,呆呆地看着她。
&esp;&esp;“陛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态度呢。”江芸芸循循善诱,“殿下只需知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esp;&esp;朱厚照沉默了,看着江芸芸鼓励的目光,半晌之后,才喃喃说道:“所以爹是因为我……所以才打算杀宁王的?”
&esp;&esp;“陛下拳拳爱子之心。”江芸芸低声说道。
&esp;&esp;“那我不是更要杀了宁王!”朱厚照声音微微提高,“我不能让我爹抱着最后一个想法不甘离开啊。”
&esp;&esp;“殿下!”江芸芸也跟着提高音量,目光平静温和地注视着他,“是陛下要杀宁王。”
&esp;&esp;朱厚照迷茫地看着她。
&esp;&esp;——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esp;&esp;“若是新帝一登基就开始杀藩王。”江芸芸冷静说道,“我朝有过这样的先例。”
&esp;&esp;边上的萧敬一听,连忙惊呼一声:“江秘书慎言。”
&esp;&esp;江芸芸不为所动,继续一字一字,认真地问道:“殿下可知道,太宗入主北京前,前朝发生了什么?”
&esp;&esp;朱厚照还没学史,但萧敬和江芸芸的态度却又让他明白,前朝有个皇帝大概做了和他一样的事情。
&esp;&esp;“自来没有顺利平静的削藩。”江芸芸低声说道,“历朝历代,削藩一策无不充满血腥,无不生灵涂炭,汉武帝成功了,前朝的那位失败了。”
&esp;&esp;萧敬吓得脸都白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esp;&esp;但屋内的其余两个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esp;&esp;朱厚照的身子微微前倾,直视着江芸芸的眼睛。
&esp;&esp;“你是说,我家的祖辈是篡位的?”年轻的,还不懂政治的朱厚照震惊说道,“因为那一位要削藩。”
&esp;&esp;江芸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声说道:“有天命者任自为之。”
&esp;&esp;“若是我也这么做,那剩下的那些藩王也会反我?”朱厚照又问。
&esp;&esp;这一次江芸芸笃定说道:“是。”
&esp;&esp;“那他们会成功吗?”刚才的形势瞬间颠倒过来,一直发问的人成了这位即将掌权的帝王,他目光炯炯,带着少年人的震惊不甘,甚至还有愤怒。
&esp;&esp;“有天命者任自为之。”江芸芸四平八稳坐在那里,任由这位未来帝王的打量。
&esp;&esp;朱厚照坐回自己的位置,没说话。
&esp;&esp;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萧敬强压着的喘息声。
&esp;&esp;“那你会背叛我吗?”朱厚照冷不丁问道。
&esp;&esp;江芸芸错愕,随后缓缓摇头:“微臣和陛下同心同德,不敢分离。”
&esp;&esp;朱厚照又没说话了。
&esp;&esp;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江芸芸看着面前的朱厚照,眼前恍惚间闪过无数画面,有一瞬间的心软。
&esp;&esp;年幼的太子殿下倔强地抱着他的小猪布偶,非要等着她低头,才肯哭出来。
&esp;&esp;从琼州回来的,太子殿下已经无师自通学会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绪。
&esp;&esp;等从兰州回来的太子殿下,张扬恣意,有了一些小大人的模样。
&esp;&esp;现在的太子殿下,他不得不从深宫中走出来,开始奋力思考所看到的一切。
&esp;&esp;两人沉默间,小太监捧着食盒匆匆走了进来,捧出一碗精致的素面。
&esp;&esp;“江芸,你今日不是来看我的。”朱厚照抓起碗筷,突然看了江芸芸一眼,“我就知道你不会好端端来看我。”
&esp;&esp;江芸芸微微一笑:“听闻殿下许久没有吃饭了,我是真的很担心您的身体。”
&esp;&esp;朱厚照卷起一勺子面,塞进嘴里,又看了她一眼,开始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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