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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众人还未回过神来，那大旗竟拦腰折断，巨大的旗帜铺头盖脸蒙住了主帅团的视线。
&esp;&esp;“天佑兰州！”
&esp;&esp;“天佑大明！”
&esp;&esp;陈继大喊，手里的刀在夜色中狠狠划下，嘶声力竭大喊着。
&esp;&esp;他实在太激动了。
&esp;&esp;在今日之前谁敢相信凶悍的蒙古兵马都在兰州城下了，这样显赫一时的军队怎么会跑，怎么会怎么狼狈，这把九斿白纛怎么就射一下就突然倒了。
&esp;&esp;是天命！
&esp;&esp;这就是天命！
&esp;&esp;兰州的士兵们也紧跟着大喊着，随后那声音越演越烈，到了几乎震耳欲聋的地步。
&esp;&esp;“天佑兰州！”
&esp;&esp;“天佑大明！”
&esp;&esp;蒙古人惊慌失措，更让他们惊慌的是，空气中传来马蹄震动的声音。
&esp;&esp;不远处，金城关方向尘土飞扬，一杆‘王’字大旗在夜色中悍然竖起。
&esp;&esp;王越来了！
&esp;&esp;王越终于来了！
&esp;&esp;“援兵来了！！！”城墙上的士兵激动大喊着。
&esp;&esp;前锋队伍中有一人骑着快马，手持一把长刀，直接冲入人群中，刀锋所向，血肉横飞，眨眼时间竟然收割了十来条人命。
&esp;&esp;江芸芸脱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弓箭，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跟着大笑起来。
&esp;&esp;——痛快，真痛快！
&esp;&esp;——这该死的内奸，这狗屁的蒙古勒津。
&esp;&esp;陈继也跟着大笑起来，大喊道：“兄弟们，随我出城，杀！”
&esp;&esp;“杀！”声如雷响，撼动金城。
&esp;&esp;大明边防由进攻到防守的这数十年，何曾有过这样大快人心的时候。
&esp;&esp;双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奈何蒙古前锋已伤，大旗陨落，主帅有心对冲一波，奈何士兵已经被惊恐围绕，再也不敢往前走，斯日波见状，只能鸣金收兵。
&esp;&esp;刚才还好似潮水一样涌过来的蒙古人在两个时辰后终于狼狈褪去。
&esp;&esp;“刚才那位射箭的勇士就是大明那位六元及第的小状元。”斯日波临走前想要再看一眼那个城墙上的年轻人，奈何那人已经不见了，便扭头去问身侧的人。
&esp;&esp;他汉语很好，只带着一点卷舌音，身边的那人也明显是汉人模样的读书人。
&esp;&esp;相对比前锋，主帅队伍往后撤的状态还算从容不迫。
&esp;&esp;“是，那人性格凶猛，脾气极差，因为得罪权贵被发配到了兰州做了同知，看年纪和样貌，应该就是江芸。”那读书人若是江芸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人正是当初在扬州污蔑他考试作弊的周柳芳。
&esp;&esp;“我听说你让人去城内寻他的家人了，你不喜欢他？”斯日波故作不解，打量着面前的老师，脸上却又带着盈盈笑意。
&esp;&esp;周柳芳瞧着比多年前要苍老许多，头发半百，人形消瘦，闻言只是皮笑肉不笑：“在下与他有血仇，只是不知那些人有没有抓到他妹妹。”
&esp;&esp;斯日波闻言还是笑：“原是如此，怪不得这次你愿意亲自过来，我还以为你想见见汉人了呢，如此这事我也记住了，定为老师完成心愿。”
&esp;&esp;“汉人都是狡猾无情，自私自利之人，还不如我养的猫猫狗狗，至少还是一心待我的。”周柳芳低着头，意兴阑珊说道。
&esp;&esp;“老师喜欢蒙古，那太好了，阿兔赤部欢迎每一个汉人。”斯日波捏着缰绳，对着一侧的副将用蒙古话说道，“那把弓箭呢？”
&esp;&esp;副将很快就恭敬地上那把弓箭。
&esp;&esp;斯日波松开缰绳，双手捧着那把铁箭，锐利的铁器因为重击木头已经歪曲。
&esp;&esp;算是一根中规中矩的好箭，但因为它的主人，注定会被人大写特写。
&esp;&esp;斯日波摸着那把平平无奇的长箭，笑说着：“原来大明的弓箭，也有如此威力。”
&esp;&esp;“这样的人，他日见之必要杀之。”副将大声怒骂道，“简直是奇耻大辱。”
&esp;&esp;副将们一个个骂声连天，这数十年他们蛮横惯了，何曾遇到过这样的狼狈逃窜，打败他们的竟还是一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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