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一条黑色的影子在巷子口走来,气势汹汹,杀意凌然,手中一把钢刀在夜色中依旧锋芒如雪。
&esp;&esp;江芸芸不为所动,只是紧盯着朱宸濠。
&esp;&esp;狭长的小巷只剩下穿堂而过的夜风。
&esp;&esp;若是陈公公的目光能凝成实质,江芸芸只怕要被千刀万剐。
&esp;&esp;朱宸濠,神色悲悯,口气惋惜:“当真要见血?”
&esp;&esp;“你不是说他任我处置吗?”江芸芸冷冷说道,“城外死了这么多百姓,扬州官场到现在连一具尸体都没抬出去,谁来告慰那些本可以安然度过灾年的百姓,难道不该见见血告慰他们的头七吗?”
&esp;&esp;“不赈灾是扬州官场的事情。”陈公公厉声说道,“与我们何干。”
&esp;&esp;“若非他们想要拍你的马屁。”江芸芸不为所动,依旧看着朱宸濠,“怎么会延误赈灾。”
&esp;&esp;“若是没有我们,冯忠难道真的会第一时间救灾?”朱宸濠反问。
&esp;&esp;江芸芸轻笑一声:“薛定谔有只猫被关在箱子里,没打开前,谁也不知道猫到底死了没有,现在是你们来到扬州,因为你们冯忠耽误了救灾,仅此而已。”
&esp;&esp;朱宸濠沉默,他身形微动,那件华贵的袍子衣摆划过那些不值钱的草芥,所到之处,草芥低头,也有顽强的青苔不甘心地弄脏他的衣服。
&esp;&esp;“你在府中的那几个干儿子。”朱宸濠只是垂眸去看陈公公,神色悲切,那双清澈的瞳仁被夜色笼罩,成了一汪安静的深水,“我让他们为你戴孝的。”
&esp;&esp;陈公公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痛哭起来:“多谢郡王。”
&esp;&esp;江芸芸冷眼看着。
&esp;&esp;怎么会有人这么愚蠢。
&esp;&esp;她冷笑着。
&esp;&esp;“还请二公子给他一个痛快的。”朱宸濠叹气,“陈望从小照顾我,我不想让他多受折磨。”
&esp;&esp;那黑衣人一步步靠近江芸芸,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芸芸。
&esp;&esp;“小子,接好了。”
&esp;&esp;他冷笑一声,把手中的钢刀粗鲁递过去。
&esp;&esp;那把刀对江芸芸而言太长太重了,江芸芸便扔了花,拖着刀缓缓走近陈望。
&esp;&esp;那把刀被保养得极好,刀面铮亮,刀锋处似有水光流动,一看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esp;&esp;刀尖拖在地面上,发出滋啦的声音。
&esp;&esp;那声音刺耳极了,偏她走得慢,那声音便好似被拖长调子的老腔,许久不见停止。
&esp;&esp;陈望脸上视死如归的神色,逐渐被恐惧所替代。
&esp;&esp;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可很快那味道就被一股骚味所掩盖。
&esp;&esp;江芸芸终于站在他面前。
&esp;&esp;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几近崩溃的人,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些人等死的时候,也和你此刻差不多。”
&esp;&esp;陈望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江芸芸。
&esp;&esp;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长得这样好看的小孩也可以是个杀人的煞星。
&esp;&esp;不,不,一个小孩怎么敢杀人。
&esp;&esp;陈望突然升出一股隐晦的期望。
&esp;&esp;江芸芸双手握着刀,把刀缓缓举了起来。
&esp;&esp;那刀极重,她纤细的手臂甚至在微微颤动。
&esp;&esp;陈望的视线下意识看向那把被逐渐举高的刀。
&esp;&esp;黑衣人的视线也跟着缓缓往上走。
&esp;&esp;只有朱宸濠的视线微微下落,落在江芸芸的脸上。
&esp;&esp;那张被刀光,被烛火笼罩的精致小脸,在此刻好似成了跨越阴阳的神明,不闻生死,不辨喜怒,美到惊人,却同样无情到吓人。
&esp;&esp;这一刻,他身上涌动的杀气,他见过许多次。
&esp;&esp;他想,江芸是真的想杀了陈公公的。
&esp;&esp;也许为那几月的担惊受怕,也许真的是为了他口中那枉死的百姓。
&esp;&esp;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esp;&esp;他是这样的内敛胆大,热烈无畏,他这一个月只是听着他们传来的消息,记忆中那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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