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将她慢慢拖向水下。
&esp;&esp;她奋力挣扎求生，但不得章法。月经期本就虚弱，落水时的张力引得全身剧烈作痛，小腹更是坠胀，身下丝丝血迹在水中洇开，很快消弭无痕。
&esp;&esp;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小爱她护她的姐姐，会痛下死手？
&esp;&esp;她想不明白。
&esp;&esp;明明亲手推她落水前……姐姐还在夸她，还在说下次要穿新衣服，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esp;&esp;濒死的幻觉中，她似乎又看见姐姐站在甲板上，低头垂目望着自己，却分辨不出表情是喜是悲。
&esp;&esp;“上海很大，想活下来、活得好，不容易，侬晓得伐？”
&esp;&esp;涟漪散尽，江心归于暗寂。最后划过脑海的，是姐姐彼时稍显突兀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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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静安区。上海市局审讯室。
&esp;&esp;章玫穿一身名贵的皮草，长筒过膝皮靴，两颗泛孔雀绿的大溪地黑珍珠在耳畔流连，叠戴金镯的双手被银色的镣铐束缚在审讯椅上，指间夹着女士细烟。她就着手凑过去，深吸一口，神情自若。
&esp;&esp;“章玫女士，”陈涵坐在她对面的桌后，神情不耐，“饭吃了，烟也抽了，能说吗？”
&esp;&esp;“当年在黄浦江游船上，你为什么要推你妹妹章凝下水？”
&esp;&esp;章玫向后靠坐，姿态舒展，抬起眼皮：“在我的律师到达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
&esp;&esp;陈涵猛然一拍桌子，埋头记录的顾子沉惊得跳起来：“你懂不懂中国法律？！中国没有沉默权，也没有资本主义那套运作脱罪的手段，你只能老实交代，懂吗？没事少看点电视！”
&esp;&esp;章玫微微一抖，稍稍坐直：“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推章凝下水？她可是我亲妹妹。”
&esp;&esp;毕竟江面漆黑，游船上又没有监控。
&esp;&esp;陈涵勾起嘴角冷笑，望向审讯室一侧的单向玻璃：“受害人的指控够不够？”
&esp;&esp;章玫轻蔑地随之望去，不以为然。似乎想起什么，又或是心有所感，她陡然动作一滞，眼神透出犹疑和惊恐。
&esp;&esp;一年前在外滩四季商场，她见过一个吊诡的女人。难道……
&esp;&esp;“她……没死？不可能！”章玫全身颤抖，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道，“我亲眼看见她……她心跳呼吸都没了！不是要拿她的器官做实验吗……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esp;&esp;一墙之隔，章凝独自坐在玻璃后，面无表情。
&esp;&esp;“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消失？！难道不知道她的存在给别人造成多大的痛苦吗？为什么像女鬼一样，老来缠着我……”
&esp;&esp;女人还在神经质地低喃着，手铐却撞在金属桌板上，发出刺耳的聒噪，仿佛她灵魂深处的尖叫。
&esp;&esp;“老实交代吧，”陈涵双手抱胸，“为什么要推她下水？这是故意杀人罪！你要是实话实说，还有从轻量刑的机会。”
&esp;&esp;章玫深深地低下头去，埋在掌间，看不清表情，只有高耸的双肩剧烈抖动。
&esp;&esp;陈涵语气放缓：“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应该也不想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吧？”
&esp;&esp;章玫沉默，压抑地低声啜泣。
&esp;&esp;陈涵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直视她回避躲闪的双眼：“孩子多大？”
&esp;&esp;“……大女儿……八岁……小儿子……六岁……”她的神色稍稍温和，戾气褪去，哽咽着回答。
&esp;&esp;“才隔两年，不容易，”陈涵平静地说，语气像聊家常，“夫家要生儿子？”
&esp;&esp;章玫微愣片刻，点点头：“试管做的。”
&esp;&esp;“听说试管很痛苦。”
&esp;&esp;章玫嗯一声。
&esp;&esp;良久，她只是低低地说：“上海很大，想活下来、活得好，不容易，侬晓得伐？”
&esp;&esp;字句渐渐低落，直至大颗眼泪滑落脸颊，“啪嗒”掉在审讯椅的小桌上。
&esp;&esp;“促排针打几十次，针眼肿得面包那么高……每天吃激素药，全身胖得像猪……受精卵质量不合格，从头再来……发育途中胎停，又是从头再来……”她说不下去，崩溃地哭喊道，“大宝还在断奶期，可是孩子爸爸呢？！不管不问，一年才回来几次，回来就非打即骂，平时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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