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响起的一瞬,燕策抬手捂住卫臻的耳朵。
雷声在夜幕中滚了三滚,退去后,夜雨再次哗啦啦往下落,瓢泼一样。
“你看!打雷了,老天都不信你说的话。”
卫臻把耳边的手掰下来,又变得神气,半点都瞧不出方才被雷声吓得缩着肩往他怀里躲的样子。
方才卫臻拒绝了燕策的提议,他又说了好多软话才止住她的泪,再三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当然,这个时候说的话没有人会信。
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但燕策整个人都发|热,俩人挨着,卫臻也不觉得冷。怕她着凉,燕策把人抱出来,让她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他去里间拿了件衣裳。
她乖乖坐在那,身量在他跟前显得过于小巧了,燕策好像错误估算了卫臻的位置,外袍展开后不小心把她兜头罩住。
在卫臻的抗议声中燕策把外袍慢慢往下拉,露出张粉雕玉砌的脸,暗红色的料子十分显白,尤其是穿在她身上。
“怎么是你的衣裳。”卫臻嗅到一股冷冽的浅香,瓮声抱怨了句,而后抓着松松罩在身上的外袍,去屏风另一侧把里边的衣服换了下来。
怕她摔着,方才取外袍时燕策在屋内点了盏灯烛。眼下她绰|约的影投在屏风上,布料窸窣声顺着屏风底下的空隙,一直蜿蜒至他身侧。
烛芯在夜风撩|拨下飘摇不定,这几日的风并不凉,只把她身上的香气和软|腻的音一点点往他这边送。
“也不知道舒云有没有用膳,我一会儿得再去看看。”
“肯定吃过了,敏敏陪着呢,你若想,可以留她在这边小住几日。”
他提起燕敏,卫臻又想起早上的事,“太太待我好得不像长辈,今日四太太催我生孩子,太太还主动帮我解围。”
卫臻虽然平日里爱对他使小性子,但她生母早逝,对这种事其实是很敏|感的。
燕策蹙眉问怎么回事,卫臻几句话跟他讲清楚,又道:“你不用担心,也不是跟你告状,我可没有吃亏。只是我未曾在别人家见过这样的长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韦夫人并不在人前与她假装亲近,也不摆出婆母的架子,却又在关键时候出声维护她,好到有些不真实了。
燕策多少能猜出这背后的原因,母亲大抵是对他有愧,想弥补一二。
小时候的事其实他自己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至亲指间这种话说不清,也很难开口,若硬要说,反而会让韦夫人越发愧疚,只有受着她的好,她才会好受些。
燕策把缘由简单跟卫臻讲了讲,好让也她安心。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隔着屏风闲聊着,卫臻衣裳穿得很慢,身上本来就酸|软,又一顿折|腾,她坐在里边多坐一会儿,纤长的手指梳拢着长发,静静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卫臻以为有过一回,又歇了这么一会儿,他该消停了。
燕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后,他意识到好像并没有。
卫臻刚开始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就开始忙,这个感觉对燕策来说并不好。
他在外面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会觉得无聊,会想他。
但她过得很充实,
更离不开人的好像是他。
他正值盛年,很大一部分汹|涌的爱意,要本能地通过莽|撞表达出来。
卫臻其实不太懂如何穿男人的衣裳,她把他的衣裳穿得很随意,扣子没扣,只用根衣带在腰间系了下。他的衣裳她穿着大了太多,领口处露|出一截白腻的颈,意识到那里没有系带,燕策眸色暗了暗,半拥半推着她往前走。
他脚下的步伐并没有目的,因为唯一的目的就是她。
所以随便在哪里被拦下都可以,窗前也行。
这个位处算不得将就和勉强,因为这里让她紧张,紧张到整个人都靠着他。
卫臻此时还未察觉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在燕策想低头亲她是,她尚且还有精力摸索到燕策手肘去寻他的麻筋,“这次捏对了吧。”
燕策应声,夸了她两句,又道:“被你捏麻了,走不动了。”
说完他就弯下腰,半身重量往她身上倾。下颌抵|在她肩窝处,轻轻嗅她身上的甜香。
卫臻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耳垂麻酥酥,抬手揉了揉,“捏的是胳膊,又不影响你走路,你这人耍起无|赖怎么一点理都不讲。”
“耍无|赖怎么能讲理。”燕策在后面揽着卫臻,把她双膝并|拢,在她耳边丢下很轻的一句:“劳驾。”
卫臻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怎么又”这扇窗外面是一小片湖,周遭是后花园死角,并不会有人经过,但卫臻还是紧张得不行,因为这回不是手,他的两只手都用来钳制她。
窗外落着雨,但今夜月亮也很大。“只在外边。”燕策望着外边月亮的影子对她哑|声低语。窗前徐徐铺散开柔|软的、不成|型的影,窗外流转着亮银。
得了他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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